|
□ 程中学
执笔取暖,落笔成文,便是这样的境界吧!
还记得小时候没上学之前,特别喜欢执笔之人:或看老者用毛笔龙飞凤舞写出一副副绝妙的对联;或看账房先生熟练拨弄着算盘一副精明的神态;或看坐在窗前奋笔疾书的文字工作者,迎着阳光落笔有声。那金色的钢笔尖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沙沙沙”的笔触于纸端的声音像山间的泉水“叮咚”声一样悦耳。令我为之感到莫名的兴奋与沉醉。
那时候的我,无端地对笔和纸,字与文产生了无限的向往与期待。
我的中学时期,正是书信年代。远方的亲人与朋友,全凭书信取得联系,沟通情感,互诉心声。那时候,多少个夜晚在油灯下,我为远在异乡打工的亲人执笔,同时也代替不识字的乡亲们写信。窗前执笔的“沙沙”声里,终于贴上了我的剪影。鸿雁传书之余,笔下的功夫稍有长进,总算圆了那个儿时期盼已久的梦。
由于没到上学的年龄,我连一个平常的小书包也捞不到——家穷,父母自然为我先省下这笔看似多余的开销。但,仍阻止不了我对有书本有笔墨之生活的向往。渴望读书的我经常尾随着背着书包戴着红领巾上学的大姐姐们后面,一直送到她们走进自己的教室,再怏怏折回家里。有时候偶尔会在教室外拾得半截粉笔,如获至宝,再去垃圾堆上拾几张有字的废纸,跑回自家的院坝上,照着废纸上的字用粉笔在地下“依葫芦画瓢”,半天描下来,院坝里尽是被我写得歪歪扭扭的字,勾勾叉叉七弯八绕的,倒先把自己逗得哈哈大笑。
淘气的时候,我往往会和邻家的小弟弟小妹妹们来一场老师教学生写字的游戏:折两大片碧绿的芭蕉叶铺在院坝里当纸,再爬上橙子树折几根又尖又硬的刺儿当笔,我永远是那个手执竹竿作教鞭的“老师”,站在院坝的上方有板有眼的教我的“学生”们“写字”——将那尖硬的刺儿扎在芭蕉叶上,那密密麻麻,工工整整细碎的“点”,就成了我们儿童世界里的字,神奇又神秘。这些“字”必须排列工整,哪个“学生”要是不听话,是要挨“教鞭”的。那些橙子树的刺儿扎在芭蕉叶上,也会“沙沙沙”响,像极了钢笔落在书本上的声音,听起来令我无比享受无比期待。
因此,上学后,我每得到一张纸,一支笔,都会令我无比珍视。漫步在文字的世界、知识的海洋里,我的内心一天天丰富起来。学会了读书写字,甚至,写文。
冬夜漫漫,寒风凛冽的夜晚,外面的世界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做一个灵魂有趣的人,以读写为乐,执笔为暖,独守一盏香茗,素笺铺陈,任心灵之笔驰骋于一个纯净的世界,与心灵对话,于大自然中描山绘水,以独特的方式与长夜交谈……我相信字里行间氤氲出的喜怒哀乐与悠悠的墨香足以温暖一个孤寂的灵魂,并以此得到心灵的慰藉。
后来,漫步在名家名著里,婉约美妙的诗词、精美绝伦和妙句、思想深邃的小说等组成了一个更加奇妙的世界,在文字的世界里看尽人间悲欢离合,感悟人生百态,体味现实中的另一种美——文字之美,美在大爱,美之纯粹让人对美之本身更加惊叹。不得不承认,文字的世界,是温暖心灵的神奇土炕。我紧握手中的笔,一心向暖,朝向往的那个世界奔去,再也舍不得放下。
雪小禅的风范一向是以文字取暖,煮字疗饥。在黑字白纸间,塑造了在文字的暮色里,书写一颗少年心。我心如往,只愿在文字的世界里燃烧自我,经历着、学习着并自我救赎着,一切向阳,执笔为暖! |
|